接手米兰之后,萨基在1987-88赛季率领球队夺得了联赛冠军,但他的球队还缺少一个关键的角色。25岁的荷兰人里杰卡尔德,成了那支王朝之师的最后一块拼图。在《米体》举办的足球周活动中,萨基和里杰卡尔德重聚一堂。他们当年的那支米兰是完美的吗?在萨基看来,“完美”或许是过誉,但自己的球队确实可以在场上以令人信服的方式一直赢球。对于那支伟大的球队来说,球星有多重要?萨基认为,当时的意大利足球过于“战术”,但制造比赛场面的不是战术概念,而是球员本身。
“令人信服,享受比赛,赢得结果”
对于贝卢斯科尼来说,1988年夏天的那支AC米兰。最需要的引援并不是里杰卡尔德,而是阿根廷前腰博尔基,他在代表阿根廷青年人对阵尤文的洲际杯比赛中表现抢眼,但萨基对博尔基的怠惰很不满意。萨基赢了,贝卢斯科尼满足了他的要求。米兰从里斯本竞技成功签下了里杰卡尔德,葡萄牙球迷对这笔交易出离愤怒,布拉伊达将里杰卡尔德的合同藏在了内裤里,才成功从腥风血雨中平安出逃。
萨基回忆道:“贝卢斯科尼是个伟大的主席。人们都说不要调整赢着球的阵容,可难道要到输球之后再去调整吗?当球队有需要的时候,就得做出变化。1987年秋天,我刚刚拾起教鞭,球队在联盟杯输给了西班牙人,批评声相当激烈。贝卢斯科尼进入了更衣室,他对所有球员说:‘你们得听阿里戈的,让他高兴,谁不听话就走人!’在那之后,我们再没怎么输过球。那支米兰的信条是:令人信服,享受比赛,赢得结果(convincere, divertire, vincere)。记住这三个词!”
1988-89赛季,米兰在萨基治下时隔20年回到了欧洲之巅,对阵贝尔格莱德红星的比赛是夺冠路程中最艰险的一关。在贝尔格莱德的大雾里,里杰卡尔德打进了决定性的点球。荷兰人回忆起当时的情景:“那个点球本该由卡佩里尼主罚,他是个从青年队征调的17岁小伙。卡佩里尼惊恐地看着我,难道要让他去踢点球?我走向萨基:‘让我踢吧。’我命中了。”
“如果我们脚下有球,马拉多纳就没有”
1988年欧洲杯,里杰卡尔德作为中后卫夺冠,然而在加盟米兰之后,他的角色变成了中场。萨基说道:“当我们签下里杰卡尔德的时候,我也想让他踢后卫,因为我想从后场发起进攻。不过后来我发现他还是更合适踢后腰。我希望创造的是一种以我为主的足球,米兰需要成为场上的主角,球员们需要覆盖全场、覆盖90分钟。我们必须得控球,因为我们的对手是马拉多纳的球队,如果我们脚下有球,马拉多纳就没有。”
里杰卡尔德为米兰打入的最关键的一粒进球,发生在1990年的欧冠决赛上。里杰卡尔德复盘:“这得感谢萨基的教导。他在训练场上用简单的英语,让我们反复练习这样的配合,当马尔科(范巴斯滕)回接策应,我们有个人得往前冲。”萨基笑着说:“我当时和安切洛蒂说,当马尔科回撤时,你可别往球门那儿冲,因为你没有速度!把皮球给弗兰克!那个赛季的联赛本来也该是我们的,不过当你赢得太多时,人们会变得嫉妒(此处暗指那不勒斯靠阿莱芒的‘硬币事件’夺冠)。我赢得的联赛冠军不是一座,而是两座。”
1993年夏天,里杰卡尔德回到了阿贾克斯。两年后,他踢了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场比赛,恰好是对阵米兰。“我回到了阿贾克斯,那是一支非常年轻的球队。说实话,我没有想到球队能够很快达到米兰的高度。因为米兰是欧洲最好的球队之一,但命运安排我在回到阿贾克斯的第二个赛季,与米兰三次交手。我们赢了,所有人都觉得我肯定很开心,但实际上不是的,我更情愿对阵其他的意大利球队。第一次对阵米兰之前,我见到了所有前队友们,包括教练卡佩罗,我和他的关系也很好。决赛胜利后,我当然很开心,我乐于看到阿贾克斯的小伙子们拿到冠军,但心里依然是五味杂陈。”
缔造“梦二”,又因厌倦退出
当时的萨基,能够想象里杰卡尔德日后成为教练吗?“那支球队里的好几个人,日后都成长为了‘教授’。后来,我担任皇马的技术总监,他成了巴萨主帅。国家德比之前,巴萨主席对我说:里杰卡尔德经常称赞您。那场比赛,巴萨赢了3比0,皇马的进攻线是贝克汉姆-劳尔-罗纳尔多-齐达内-菲戈,但那不是一支真正的球队,对面的巴萨才是。”
作为“梦二”的缔造者,里杰卡尔德为什么早早结束执教生涯?“能够生活在这个美妙的足球世界,我很幸运。当你执教时,赢球当然非常美好,但当你开始输球,压力也非常大。我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,我赢得了很多,也输掉了很多,无论是再赢一个,还是再输一个,到头来又有什么区别?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?我不想干了。说实话,作为球员比作为教练要容易得多。今天的我依然热爱足球,不过是作为一个旁观者。”
回到当下,萨基如何看待目前陷入困境的AC米兰?“如果按球队预算来看,米兰去年本来‘不该’赢得联赛冠军,我们不该忘了这一点。很遗憾的是,胜利带来的负面效果也是存在的,小伙子们还没有习惯于胜利,媒体会夸大,一些球员会飘。一支强队不能只覆盖场上的50米区域,不能有任何球员站着不动。团队很重要,以那不勒斯为例,没有人在赛季初会把赌注压在他们身上,但他们靠团队取得了胜利。当然,米兰肯定犯了一些错误,但又有谁能不犯错误?”